沉眠只想睡觉

及时宜自勉,岁月不待人。

【苏凰】《痴念》

“知识储备为零,胡编乱造出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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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瓣细长卷曲染着血色芬芳瑰丽耀眼,河水漆黑浓稠如一潭化不开的墨汁,男女鬼魂面容可怖不甘地伸出手拼命嘶吼,一眨眼又被拽着头发恶狠狠拖下换成另一张血肉模糊的脸,无尽悲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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铠甲加身,发丝凌乱,左鬓有一道隐隐泛着黑血的擦痕。穆霓凰慢悠悠走着,眼前是一片漆黑。看不清前方何物亦看不清脚下的路,仿佛被囚禁在这片虚无中永远走不到尽头。
但她一点也不怕。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刀尖舔血几次丢了性命的人,连死亡都不能让她恐惧。
只有一点遗憾:
至死,她都没等到她要等的那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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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魂铃的清脆响声突兀响起,炉火烈烈上面的汤已微冒了热气。
霓凰不知走了多久,迷雾消散,眼前景象逐渐清晰。河中鬼魂翻腾挣扎又被别的鬼魂拖下去,岸边满是艳红的花儿。锅中汤水逐渐沸腾,咕嘟冒泡的声音被悄然压下。稍远些还有一石桥,桥头挂着红幡猎猎作响。
她便很清楚了。
那大抵是黄泉路,这便是忘川河和奈何桥了。
一女子立在桥头,使木勺盛了碗汤,笑盈盈地招呼她:“霓凰郡主。”
“你认得我?”
“我是孟婆呀。”
霓凰有几分讶异。她原本以为,孟婆当是年逾耄耋的老妪才是,没想是位貌美姑娘。
“饮下这碗孟婆汤,过了奈何桥,你便可以忘却今生,重新投胎了。”
女子将那破旧瓷碗递到她手边。
“若我不喝呢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……”霓凰顿了顿,“我这短短的二十多年,也有些不想忘记的事。”
女子叹了口气:“我猜,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罢。”
她抬手,指了指连看都不忍目睹的忘川河。
霓凰浅浅作了一揖,转身向忘川河走去。裙角在空中打了个旋,带落几枚花瓣。
她纵身一跃,被河中尖叫的鬼魂瞬间吞噬,了无踪影。
孟婆看着锅里消失的汤。她许久没见过这样的人:一生坎坷,汤却依旧澄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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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地府,白昼夜色几近相同。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,女子依旧熬着一锅锅不同的孟婆汤,看着来往鬼魂饮了汤过了桥,重新投胎再世为人。
偶尔,她也会想起那位即使为鬼魂也依旧霁月光风神采精华,却执意不肯饮汤的郡主。每每念及,也不过拾一片花瓣丢进河中,望望那些撕咬鬼魂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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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魂铃又一次响起,锅中汤又一次沸腾。
这一次从浓雾中走出来的,是个白袍加身的男人。
孟婆盛着汤,蓦然一瞥随后眯起了眼。
她似乎,在哪里见过这个人。
记忆的角落里,霓凰神采精华的面孔又一次浮现。这个女子的一生,都纠缠着一个男人。
这男子很是奇怪,一身二脸三姓名,或鲜衣怒马或拥裘围炉,或骄傲肆意或低眉浅笑。可她这个旁观者倒是看得透彻:即使再怎么换那一张面孔,他骨子里有些东西仍是没变。
孟婆搅着锅里的汤,思忖着这也许便是那位郡主跳下去的理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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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长苏走到她跟前,探头向锅里看了看。她盛出一碗汤来递给他,看他渐渐低下头去,嘴唇险些要触及碗沿。
喝下去,便是来世了。
她突然为那女子有些不甘, 出言唤:“等……”
没待第二个音发出,梅长苏便放下碗,手指扣着碗沿看她:
“劳问件事。”
“您可,见过这样一位女子?”
“长相算不得倾国倾城,但眉目间独有种沙场铁血的英姿。”
“厨艺女红一窍不通,习武领兵是一好手。”
“亡故……大概是在二十余岁罢,穿着铠甲。”
“毒箭误伤而死,约莫在左侧太阳穴应是有一擦痕。”
“这也赖我,终究没能护好她。”
……
梅长苏絮絮叨叨地念着,笑着,语调却是沉痛的。
她不忍,却又不可坏了规矩:“抱歉,我只能说,我见过她。”
“至于她现在何方,我无能为力。”
梅长苏依旧是笑着,如沐春风:
“我明白,我知道。”
良久,她才反应过来:他明白了什么,又知道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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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川河水卷起浪花,鬼魂互相抓挠撕扯。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画面,孟婆早已习惯。
可梅长苏不同。他依旧不辨喜怒,可隐在衣袖下的手指蜷缩在一起,狠狠攥住。
“霓凰。”他柔声唤,“我知道的,你在这里。”
孟婆安静立在一边,木勺搁在一旁,锅里翻滚的汤渐渐平息。
他和她都看见了。远远望去浑浊一团的暗影中,他们都辨认出一个身影——她浮上又沉下,依稀可见手臂不甘地抬起,拼命挥舞,一点点向岸边靠近。
孟婆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:她守着这河这桥千百年来,竟看到忘川河里的鬼魂,竟然想要再次出来!
执念的力量。
那边,梅长苏不管不顾,双目泛着赤红,一步一步踏着妖冶绽放的花儿走过去。
他将蜷着的手指伸开,一寸寸掠过破碎红花,紧紧握住河水中伸出的那只,惨不忍睹的手。
脸上,绽开心满意足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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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啦啊,有很多灵感却没时间静下心来写,这次都是忙着赶作业而匆匆成品,连错字都没检查更别提修改了。
实在抱歉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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